時間過得很快,到了房老先生出殯的日子了,天還沒亮,房家的院裏院外都熱鬧了起來,這些時日太陽還是懶洋洋的出山來,所以雖然已是春末的清晨,但空氣裏還是藏著些許寒意。但左右四鄰的女眷們,以及城外來的幫著送葬的男女老幼,還是一大早就聚集到了代晴的門前,他們全都披麻戴孝,男人們全都戴著圓形的孝帽,女人們則人人頭上披著白色布簾,他們今天要代替可憐的房家小姐,將房老先生的靈柩送到城外安葬。那個代晴特意安排來抬棺的對門大哥,一早就進了院子,見到站在靈前的代晴,便不由分說的撲通跪了下來,痛哭不止,口中不停說道:“小姐恕罪啊!小人糊塗!小人糊塗啊!”
在鄰裏的側目中,代晴伸手扶起了他,勸慰道:“大哥不必自責,這亂世之下,你我皆是亡國之奴,代晴又怎能責難大哥顧念家中妻子之心呢?”說到這裏,代晴又轉向其他鄰裏眾人說道:“諸位高鄰,代晴此生絕不忘諸位盡心相助之情,我房家無資無產,亦無錢財相酬,唯有代家父拜謝諸位不棄之恩!”說完代晴麵向眾人深深下拜。此情景之下,在場眾人數日以來壓在心裏的悲憫之情,同時釋放了出來,現場再也壓抑不住的哭聲,開始響徹在了這個小院的裏裏外外。
蘇哈昌當然也很早就來到了房家,而且事前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,今天他將隨送葬的隊伍將靈柩送到城外,同時整個隊伍裏,隻有他騎著匹高頭大馬,雖然代晴答應隻隨隊伍走到城門下,但為了防患於萬一,他得騎著馬從高處監視著代晴。另外,他的世子衛隊也做好了準備,大部分武士也都隻到城門下,便隨代晴返回房家院子,蘇哈昌隻帶十來個貼身的衛士出城,因為這些天城裏老有人圍著房家院子轉,現下世道不穩,別自個出了城,背後代晴卻被人劫走了。一切都安排妥當了,蘇哈昌就守在門外,也不想擠進院去,就等著出殯的隊伍出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