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茂返回東平縣這一趟充滿波折凶險,腦袋差一點就丟了。
但收獲也不是一般的大,坐實了和陳文昭的師生關係,在他看來無異於傍上一個大靠山。
雖然不敢說在東平府橫著走,但也不是沒有根基的人了,起碼在官麵上能借來幾分臉麵,這就是常言說的沾光吧!
雖然老師為人方正,可一府通判的牌麵在那擺著,和清河新任知縣又是同年,再和西門慶等人懟上,他也敢毫不客氣的懟回去了。
李茂歸心似箭,在東平縣城內雇傭了一輛帶廂的馬車,拉著鄭氏姐妹和自己的藏書啟程趕赴清河縣。
他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,上身隨著車輛的顛簸偶爾晃動。
對麵的鄭家姐妹神情略顯拘謹,因為李茂把契書給了她們。
她們雖然不識字,可按下手印那一刻也明白今後就是李茂身邊的人了。
至於是仆婢還是小妾,她們自己無法做主,全看李茂的心意。
鄭愛香天生冷顏,她控製不住自己偷偷打量閉著眼睛的李茂。
喪母的哀傷稍顯平複,背上的傷也已經結痂了,但生活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當她從姐姐口中得知姊妹兩人自賣自身,死契給了李茂,十一二歲的她沒來由的心弦一鬆。
腦子裏充斥的是李茂在危險中把她和娘親拽上馬車那一幕,直覺告訴她,李茂是一個好人。
李茂渾然不知被鄭愛香發了一張好人卡。
他眼睛閉上心思活絡的很,考慮著今後的路該怎麽走。
科舉進士這條路是主幹,在封建社會不混一身官衣,不站在士大夫的階層難有出頭之日。
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,說的就是這個道理。
權是遠慮,須刻苦攻讀做敲門磚。
銀子是近憂,沒有錢也是萬萬不行的。
比如他現在,得了鄭虔婆的遺產近二百貫錢,可也多了兩張嘴吃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