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仵作原本是想拍馬屁的,因為他還是擔心知縣從來沒偵破過案件,可能一時不知該如何著手。他作為仵作畢竟見得多了,知道以前縣尉如何偵破案子的,所以好意提醒一下現場這些發現意味著什麽。不料反倒招來了知縣的一頓訓斥,不由得十分惶恐,趕緊連聲賠不是。
王知縣道:“你們要是忙完了就離開,別在這兒礙眼。”
老仵作趕緊答應,又隨口問道:“大老爺,死者屍體是否運到衙門殮房存放?”
“你豬頭啊,你當這死得是尋常民婦嗎?這可是堂堂的宰相的愛妾,你把她弄到衙門又破又爛的殮房去放著,萬一有個好歹,你有幾顆腦袋來砍呀?”
老仵作隻是按照尋常規矩這麽問,因為正常情況下勘驗完屍首都會把屍體先轉移到衙門殮房存放,以便查案時隨時檢查。等到縣尉認為已經沒有必要再把屍體存放在殮房之後,才會交給死者家屬回去。
實際上老仵作其實又何嚐不知道這樣不妥,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,畢竟這是他的職責,沒想到卻因此挨了一頓臭罵。誠惶誠恐的告罪後,帶著小仵作退出了屋外,抬手給了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,低聲罵道:“叫你龜兒子多嘴。”
仵作走了之後,王知縣也想走,不過他還是決定把現場再瞧瞧。畢竟這個案子現在是由自己來負責偵破的,若是不好生瞧瞧,萬一被龐太師問起什麽問題,自己答不上來,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嗎?於是他硬著頭皮,抬起一隻手,用寬大的袍袖擋住了視線,免得看見了**那恐怖的屍首。
四下張望,東瞧瞧西看看,見四周的窗戶果然都是鎖得好好的,都上了栓,從這裏通向裏間有一道門簾擋住了入口。裏間應該是龐太師住的,王知縣走到門邊撩開了門簾往裏瞧,很昏暗,沒有點燈。
於是他返回來取了一盞燈籠提在手裏,掀門簾進了裏屋,四下裏看了看。裏屋的陳設很是溫馨,卻並不十分奢華,這是他刻意安排的,因此一目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