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幹了這碗秋清酒!”
成默快活地舉碗。
這個時代的酒,沒有蒸餾過,酒味淡薄,所以不會有那種指肚大小杯子的市場,樽、爵常用,不拘的則用碗。
“賢侄莫客氣,我們是通家之好,隻管當成自己家。”宿國夫人崔氏,容貌端莊,一身盛裝,舉止頗有長輩風度。
這年頭的通家之好,不是嘴上說說,而是看對方女眷是否出席。
交情不到,即便留下用膳,也隻是糙漢子作陪。
“嬸子客氣,小侄年輕,還需長輩多照拂。”
房艾禮貌地回應。
成金嚼巴了一塊牛筋,慢條斯理地開口:“大郎啊!你看這酒也上了,牛肉也熟了,是不是該說說有啥好事了?”
成默得意地飲了一碗酒:“想要我說啊?把那匹青海驄給我!”
成金的眼皮子狂跳。
別看駑馬才四貫錢,戰馬至少得五十貫,青海驄這種頂級的好馬至少百貫起步!
成金皮笑肉不笑地擺動蒲扇大的巴掌:“大郎啊!為父記得,好久沒考校你的武藝了。”
成默一個哆嗦,想起了昔日被自家老漢吊打的悲慘遭遇,不由得堆起了笑臉:“三天前,司業出題考策論,《平胡策》。兒子不才,得了上第之評,屈居第四。”
成金收回了巴掌,仰天歎了口氣,默默地低頭。
成默可奇怪了:“爹你這是啥反應?難道兒子得個上評還有錯?”
崔氏歎了聲:“大郎,你爹這是在反思,是不是逼你太狠了,讓你舞弊了。他覺得愧對祖宗。”
成默跳了起來,滿麵怒色:“你,你竟然那麽不相信我!我要是玩手段了,還會拉著房艾回來,自找丟臉?”
房艾輕笑:“世叔可真冤枉成默了。當然,成默的文采是不怎麽樣,可眼光不錯,拉攏分化北胡可汗、小可汗、俟利發、俟斤、吐屯,一舉收複偽梁、前朝遺民的策略,比那些隻會送禮、和親之輩強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