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叔夜深深的看著陳衝,久久沉吟。
蔡愉茫然的看看警惕的張伯奮,又看看沉默不語的張叔夜,最後轉動目光,看著平靜等待的陳衝,整個人越發表現的茫然起來。
張叔夜的表現讓他知道,心裏的期望落空了。
可他不明白,陳衝帶他來的目的是什麽。
似乎在場四人之中,他是多餘的,可有可無的一個。
對於金人,他自然是恨,若沒有金人來,他也不會落到如今父死母失蹤,還要寄於仇人之下的淒慘地步。
可要說對金人有什麽看法,他的看法重要嗎?有用嗎?
所以他留在這裏,意義何在?
蔡愉想不明白。
但張叔夜卻說話了。
“金人必不會久留,也不會牧馬中原。”
張叔夜給出的答案很篤定。
扶立新帝一事,就能說明金人的態度了。
陳衝能看懂的內涵,他自然更能看懂。
“老大人睿智,金人此勝,全賴反複無常,毫無信義道德的賊子郭藥師一力鼓動,僥幸倉促成事。”
“不論是金人酋首完顏吳乞買,還是宗翰宗望兩賊酋,都心知肚明,沒有他們牧馬中原的機會。”
“春寒退去,天氣轉暖,金賊不善中原氣候,退走已經是近在眼前之事。”
陳衝侃侃而談,全麵剖析肯定張叔夜的回答,驚的張伯奮雙眼慢慢瞪大。
為避嫌乞命,朝堂上下奉金賊如爹娘,就算心裏再痛恨,也不敢堂而皇之在人前將金賊兩個字宣之於口。
但陳衝就這麽堂皇的說了,還罵金帝完顏吳乞買是酋首,宗望宗翰是賊酋。
由不得張伯奮不驚異。
一個受金人重用的人,斥金人為賊,辱罵金帝與宗室大將,心中毫無敬意懼怕!
他想幹什麽!
驚異之後,頻頻以目示意老父,張伯奮想讓他爹中斷陳衝的侃侃而談。
今天這場談話若是傳出去,所有人都落不到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