廂軍兵卒對這女子罵罵咧咧。
一幫粗魯廝殺漢,對一個身患疫病的女子,可沒有什麽垂涎的心思。
哪怕女子再貌美如花,也隻惱她不配合,壞了自己的任務。
嘴裏當然沒有什麽好話,汙言穢語不堪入耳,甚至漸漸上升到女子父母家人身上。
陳衝從遠處而來,看到女子的時刻開始緩步,雙眼分明的看到,麻木堅硬如石頭的女子,隻有在兵卒辱罵她父親的時候,死灰無光的眼中才會有一絲怒色。
但就是這一抹怒色,也是一閃而過,最後都歸於麻木死寂。
這女人,心裏已經沒有生的欲望。
隻剩下一身死氣。
一心求死的女人,當然不需要被人救治。
可陳衝還是疑惑,這女人,為什麽求死非要抱著一身疫病不治,選擇痛苦的死法,而不是痛快一點。
這很矛盾。
“大人來了,都把你們臭嘴閉上。”
王二源嚷嚷著讓對峙女子的袍澤閉嘴。
“你們走吧,我不用你們救。”
女子死灰麻木的眼睛看著陳衝,本是花季的臉上木然一片,隻有絕望是死氣盤旋。
“好。”
陳衝毫不猶豫的點頭。
藥醫不死病,佛度有緣人。
他醫術再好,也治不好一心求死的人。
女子死灰的眼睛看著陳衝,沒有一絲表情變化,抵在喉嚨的簪子也不曾放下。
顯然還在等陳衝的實際行動。
“你們先去忙別處。”
陳衝揮手讓王二源等人離開。
“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,但我也有個問題需要你解答一下。”
陳衝慢慢靠近女子。
“你告訴我,你為什麽要求死,我才好安心的不救你。不然朝廷職責所在,就隻能得罪了。”
“朝廷?嗬!”
女子死灰的眼中爆出深深的悲哀譏諷,冷冷的笑了。
“我父一心報國,戰死在城門之外,可朝廷不思撫恤,竟然怪罪我父征戰不利,尋到我父屍身,車裂我父之軀。朝廷,這就是朝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