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一次相遇,一生銘記

山過去,海過去

文/曼森

楔子

2018年夏天,我差點在東京街頭賺到第一桶金。

風刃割裂陽光,在名品店高大的櫥窗上閃耀出香檳色澤。我站在櫥窗下,用小提琴演奏。人們在我麵前圍成半圈,多數賞來寥寥幾眼,然後走開,用來收錢的小提琴蓋幹淨得有些尷尬。

終於有人帥氣地打開皮夾想要掏錢,但一條手臂客氣地把那人擋了回去。阻我財路的是個雙眼細長、臉部輪廓清爽利落的時髦男人,他緩慢地抱起雙臂,大言不慚地點評道:“規矩有餘,創意不足,不符合任何一國審美,難成氣候。”

我惆悵地想,這年頭想掙點兒錢怎麽這麽難呢?

“這是忠言……”男人露出睥睨這世間萬物的大氣眼神,然後補充了一句,“由加利。”

和風再起,吹過七月的東京。我身後傾斜的大地逐漸歸正,我什麽都不怨了,也什麽都不惦記了,像是破除這執念之後,我就能與自己和解。

一、這就是你,溫藤

2008年,世界目光轉向中國,無數架飛機抵達北京,鄰國旅遊業飽經重創,父母將生意重心移回國內,我被送進你的班級讀高三。

高三真不是一個吉利的節點,同學們走過高一的青澀、高二的適應,到了高三有些麻木又神經質。

在我轉來第一天的英語課上,班主任讓我朗讀課文,似想探我英文水平。我緊張地抓起書本,剛開口便引得哄堂大笑。我登時出了一手心汗,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班主任。但她沒有讓我停下來的意思,我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讀。

我在同學們毫不掩飾的笑聲中讀了半篇,最後連老師都忍俊不禁,抬手往下一壓:“坐下吧。”

我麵紅耳赤地坐下,沒勇氣再抬起頭,怎麽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裏。一下課,我就趴在桌子上難過地裝睡,生怕有人過來與我攀談。事實證明我想多了,同學們要麽出去透氣,要麽埋頭做題,根本不會像小學生那樣對轉校生充滿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