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數到三,隻有小孩子才會被你唬到。”昭然哂笑,隱蔽地給鬱岸遞去眼神示意他盡快脫離夢之花。
可鬱岸固執站在原地,從沒打算臨陣脫逃。
這以卵擊石的勇氣,讓不化川終於肯轉身正視他。日禦不化川渾身呈半透明晶石質感,向上飄逸的半長頭發也仿佛結塊的透石晶體,墜在胸前的金色鈴網搖曳,他向岸邊邁步,鈴鐺隨之輕響,赤足落在水麵,水麵凝結供他行走。
十幾條鬼手黑影伸出水麵,抓住他半透明的腳踝,是昭然在拖延不化川的腳步。
可他冰冷的目光像道利刃,回眸警告昭然:“他打我綽綽有餘,不是嗎?”
“聽我解釋,哥哥。”昭然一改剛才放肆囂張的態度,拖著渾身玻璃藤蔓向前傾,被尖刺刺入皮膚也在所不惜,“給我點時間,我好好教他,他隻是個人類小孩子啊,你不能要求他現在就強到什麽地步。”
“哼。”
身上的玻璃月季越纏越緊,昭然掙紮不斷,低下頭,淩亂長發遮住眼睛。
“我在繆斯號遊輪上已經斬碎過他一次。朝夕相處那麽久,別讓我恨你。”
昭然登上遊輪原是為家族截胡方信帶來的藥劑,被暗算重傷化繭都是為家族做出的犧牲,他提醒兄長,看在自己功過相抵的份上,別為難鬱岸。
不化川腳步微頓,向前邁步,腳踝上的鬼手被紛紛扯斷。
鬱岸頂著漸近的壓力,咬牙頂住沒退半步,緊攥破甲錐的手心滲出冷汗。
接下來自己要麵對的可不是一句輕飄飄的“給你五百萬,離開我弟弟”,而是一場真刀真槍的決鬥。
既然昭然能通過鬱岸附近生長著玻璃月季判斷出他借夢之花而來,那麽不化川也一定能看穿,從而發覺玻璃月季傾向於幫助鬱岸,因此他極有可能不會手下留情,用輕易碾碎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少年的尊嚴,來向玻璃月季和舍舍迦證明,鬱岸並不值得她們信任。